植物園的秋日黃昏
2016-10-23

2011-10-23
溫度只有13度，但秋日的陽光卻是暖和，我們計劃到Blankenese走走，它在易北河畔的丘陵，是郊區的高級住宅區，在那裡渡過我年輕的十年歲月。我曾住過Blankenese的一棟平房學生宿舍，它隱沒在森林裡。我每天要發45分鐘的S-Bahn，才能到大學，現在回憶起來，二十歲年青人，怎有那麼大的耐性，住在一個單調，似如桃花源的絕境？那個時代德國教育不用繳學費，大學也沒學期限制，愛怎麼念就怎麼念，想讀什麼就讀什麼，我從來沒有為學位、出路煩惱過。每天我都要發五分鐘的時間走過森林，夏日枝葉翠青，與我摩肩接踵；冬天踐踏冰天雪地，我齒牙寒顫；秋日明月落葉沙沙作響，伴我寂寞；沒有月亮的晚上，我閉著眼睛感覺摸回住宿。除了這個灌木雜陳的森林，學生宿舍南面，還有一片松樹高聳的森林，真的泥土芬芳，老樹盤根。陽光從松葉間飄灑下來，散步在幽幽曲徑，我思索康德的批判哲學，他為何這樣思考？我的德國留學時代，除了自由學風，與台灣戒嚴不可同日而語。在德國，那也是個學生運動頻繁的年代，教授的講台常被佔領，學生思想多浪漫，行為幾近造反。不只大學如是，學生宿舍也這樣，思想開放，宿舍都男女混居，當然也少不了許多甚多羅漫蒂克的故事…。都過去了！Zeit vergeht! 那已是三四十年前的老故事！

今天我還是坐S-Bahn去Blankenese，到了Altona時說，有段路修，需坐巴士前去Klein Flottbek，再轉車。從Altona到Klein Flottbek，我從前甚是熟悉，現在卻是陌生。樹長高大了，成了森林社區。巴羅克建築依舊，房子卻又密集了。我乾脆不去Blankenese了，秋天的陽光真好，我走進Klein Flottbek的植物園，這是漢堡大學的植物園。這植物園雖是風水甚好，景物怡人，卻偏重生物知識，你可在這裡體驗大自然的奇妙。坐在觀音竹池塘邊，曬曬陽光，暖暖的秋色，真是知足心悅。老總理斯密特夫人Loki是這裡的常客，植物園平凡而不艷麗，淡淡的不嘩眾取寵，像似憨拙的德國人，也正如Loki平凡而偉大。散步到露天咖啡廳，我可坐這裡嗎？一個空坐位的少婦，友善的說歡迎，她又說我可抽煙嗎？真不好意思拒絕。看她眼神似乎有話要說，卻又笑笑，祝周日愉快，用過糕點就走了。妻點了蛋糕與可可過來，我們享受假日夕陽的黃昏。。。